The Terrible Old Man 译者：setarium
拜訪海邊的那位怪老头是安淇洛.理西、喬伊.讚尼克與曼紐爾.希爾瓦[1]的妙计。這位老者在沃在特街鄰海的一座十分古老的的小屋内獨處，據説家財萬貫而且老弱體虛；這種傳言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如同理西、讚尼克與希爾瓦先生們一般專業人士的注意，而他們體面的工作也絲毫無異于入室搶劫。
金斯波特的居民知道許多關於這位怪老頭的傳言，通常足以使理西先生及其同夥一般的紳士們對他的居所敬而遠之，即使他那古朽的小屋裏無疑堆滿了不可估量的寶藏。不過他也著實是位怪人：傳説他年輕時是一位東印度帆船[2]的船長，而現在卻早已年長到無人記得他早年閒的樣貌；他也一向沉默寡言，以至於幾乎無人知曉他的真名實姓。而他在那古老荒涼的前院裏一直保存著一群五顔六色、奇形怪狀的石雕，如同某個鮮爲人知的東方廟宇般古怪地排列于扭曲蜿蜒的樹叢閒[3]。孩子們常來嘲笑怪老頭的雪白鬚髮，或者充滿惡意地圖謀用飛彈打碎那些小窗框上的玻璃，但卻總被這些石雕嚇地落荒而逃；好奇的成年人偶爾會前去一探究竟，悄悄地走近那堆滿灰塵的窗戶向内觀瞧。所見之景往往使他們不寒而慄：他們說在一樓一閒空蕩的房間裏的桌子上擺著許多詭異的玻璃瓶，每個瓶内都有一段鉛塊，鐘擺似地用細繩挂在瓶裏。他們還說那怪老頭經常對著瓶子説話，以諸如傑克，刀疤臉，高個子湯姆，西班牙喬伊，皮特斯或者大副伊利斯[4]之類的名字稱呼它們。每當他說完，這些瓶子裏的鉛塊便清晰可見地來回震動，如同在回答他一般。凡是目睹過這位高挑消瘦的怪老頭與那些瓶子説話的人都不願再看他一眼，但安淇洛.理西、喬伊.讚尼克與曼紐爾.希爾瓦並不是金斯波特人；他們屬於新近到來的混族移民，與新英格蘭那迷人的傳統生活格格不入。在他們眼裏，那位怪老頭只不過是一個步履蹣跚、無依無靠的老人，時時刻刻攥著扭曲多節的拐杖，單薄無力的雙手可憐地顫抖著。他們也對這位不受歡迎、人人排斥，連狗都對他齊聲狂吠的孤單老者感到些許同情，不過此事還需公事公辦，對於一位將靈魂獻與工作的盜匪而言，搶劫一位沒有銀行賬戶，反而用兩個世紀前的西班牙金銀幣在村鎮商店中支付日常所需的嬴弱老者不失爲一件吸引人的挑戰[5]。
理西、讚尼克與希爾瓦先生決定在四月十一日夜間到訪這位老者。理西與希爾瓦將當面訪問這位可憐的老紳士，讚尼克則在同時會將汽車停在希普街那老者庭院的高牆外，隱蔽著等待他們與那些裝滿貴重金屬的包袱一同歸來。而爲了避免向突如其來的警察進行不必要的解釋，他們將確保整個計劃會安靜低調地結束。
如同預先商定好的一般，三外冒險傢們各自出發、分頭行動，以避免之後任何可能的栽贓誣陷[6]。理西與希爾瓦兩位先生之後在沃特街的前門外碰頭，雖然月光穿過新近發芽的扭曲樹枝，照耀在石雕上所成的景象使他們感到陣陣不安，不過他們當下思慮的事要比毫无根据的迷信更為重要。他們擔心讓怪老頭將他藏匿的金銀全盤托出會十分困難，因爲上了年歲的海船船長大多出奇的頑固；不過他著實年老體衰，況且他的訪客又不止一人，而理西與希爾瓦也知曉如何使不情願的人張口的技藝，並對此造詣頗深，更何況掩蓋一位嬴弱老人的呼救也理應輕而易舉。於是他們便走向了那亮著孤燈的窗戶，並聽見怪老頭幼稚地與裝著鉛擺的瓶子們談話，然後戴上面具，禮貌地叩響了那老化變色[7]的橡木大門。
等待似乎十分漫長，這使得讚尼克先生在希普街後門外精心僞裝的汽車裏坐立不安。他的心地出奇的善良，以至於行動初始[8]就從舊屋裏傳出的尖叫聲讓他心神不寧：難道他之前沒有強調過要盡量善待那位可憐的老船長嗎？他緊張地向窄小的橡木門與青籐遍佈的石墻望去，並時不時地回頭看看自己的手錶，對這反常的拖延感到疑惑。難道那老頭在揭示自己的寶藏之前就已意外身亡，他們只得仔細搜查整棟古屋？讚尼克不由得更加焦躁，他不喜歡在黑暗中，尤其是在這種地方久等。就在這時，他發覺墻后的院内傳出陣陣微弱的腳步聲，之後聽見門牐被小心地打開，並看見那狹窄沉重的大門向裏開去。唯一一盞街燈那蒼白微弱的光線使他眯起眼睛使勁觀瞧，希望能看見他的同夥從那聳立在不遠處的邪惡小屋内搬出的贓物。儅他仔細看時卻發現事與願違：站在門口的並不是他的同夥，而是那位怪老頭：此時此刻，他正倚著那只打結的拐杖，面目猙獰地朝著他微笑。讚尼克之前從未注意到那老者眼睛的顔色；此刻他發現它們正閃著黃光。
小鎮通常會將小事小題大做[9]，這便是某些事情被金斯伯特的居民足足討論了半年的原因。他們談到沙灘上那三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如同被千刀剜過、万腳踏過一般殘缺不全；一些人又講到希普街上被遺棄的汽車，甚至是失眠的村民所聽到的某些非人的叫喊，不过無疑是無主的動物或是途徑的鳥類。當然，怪老頭對這些閑言蜚語仍舊漠不關心。他一向沉默寡言，而凡是到了他這把年紀，像他一般嬴弱的人則更應深居簡出；況且，作爲一位上了年紀的海船船長，他理應在那早已忘卻的青年時期目睹過更加印象深刻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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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ngelo Ricci, Joe Czanek and Manuel Silva, 分別是意大利名，波蘭名與葡萄牙名，為當時新英格蘭的主要移民。
[2]East Indian clipper ship.
[3]“Among the gnarled trees in the front yard of his aged and neglected place he maintains a strange collection of large stones, oddly grouped and painted so that they resemble the idols in some obscure Eastern temple.”
[4]Jack, Scar-Face, Long Tom, Spanish Joe, Peters, and Mate Ellis，應該都是船員的外號。
[5]“there is a lure and a challenge about a very old and very feeble man who has no account at the bank, and who pays for his few necessities at the village store with Spanish gold and silver minted two centuries ago.”
[6]“evil-minded suspicions”
[7]“weather-stained”
[8]“just after the hour appointed for the deed”
[9]“Little things make considerable excitement in little towns”，感覺這裡的翻譯不是很理想，但是又想不出來更好的譯法。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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